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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黄昏。
落叶簌簌飘落，悄无声息，在“落霞与孤鹜齐飞，秋水共长天一色”的壮丽景象里，划出了一道最美的痕迹。
春日绿树，青翠欲滴，静静地摇曳在微风之中，尽显它的风姿绰约。摘下一片，贴在脸庞，感受它的柔嫩与光滑。夏日佳木秀而繁阴，撑起了一把巨伞，树叶密密交错，似只有寥寥缕缕的光束能够挤进来。它默默地，为人们送去一片阴凉。渐渐地，渐渐地，叶子失去了光泽，刻下泛黄的时光的印记，却增添了一份沉寂，那枝干是挺直的脊梁。
秋日夕阳，残阳如血。叶无声地挂在枝头，一片枯黄映入眼帘，不见高爽的清，宁馨的静，只有令人情思悠远的悲凉。李清照有云：“花自飘零水自流，一种相思，两处闲愁。”伤春悲秋的你，是否也咏那一袭秋风，黄叶尽落。若是“闲静时如姣花照水，行动处似弱柳扶风”的黛玉，必回想那“一朝春尽红颜老，花落人亡两不知”。那枯叶蝶在风中盘旋纷飞，终于铺在地上。小心拾起一片落叶，轻轻抚摸着它，确是如同历尽沧桑而又布满茧的老手，再不如从前的稚嫩。它竟然还有温度，它并没有死去。将它捧在掌心，我能感受到它给予我的温暖，那是宛如冬日的阳光，丝丝缕缕，照进了我的心房；那是宛如春日的小雨，淅淅沥沥，滴进了我的心灵；那是宛如清晨的微风，骀荡春馀，吹进了我的心扉。那树叶已败，它的一生，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，它无私奉献了一生。是否它也有似苏轼般“回首向来萧瑟处，归去，也无风雨也无晴”的淡然洒脱。
在天地相接的地方，有一抹淡淡的影子，苍茫得像浮云，缥缈得像籁声，我坚信这是秋天的落叶，绘成天宽地阔的景象。
落叶飞舞的样子，我永不会忘记，秋的味，秋的色，秋的景，饱满而悠长。它不似杜甫“万里悲秋常作客，百年多病独登台”的无可奈何，而是“桂林风景异，秋似洛阳春”。在寒风瑟瑟里，面不改色，如苏轼“竹杖芒鞋轻声马，谁怕？一蓑烟雨任平生”的直面风雨;在炎炎烈日下，傲然独立，如李白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，使我不得开心颜”的正气凛然。但来年，那树将再萌新芽。那时的它，依依芳草为它略施粉黛，一江春水是它含情脉脉的眼眸，千里杨柳是它轻薄的衣纱，万里云堤是它清美的发夹。在“杏花春雨江南”里，它微微含笑，荡漾着我的心弦。它又将屹立于天地之间，独自撑起一方蔚蓝的苍穹，我将用最真挚的目光仰视它。
我珍惜落叶。它是秋日的诗意，如一池飘絮，蕴含着纷飞的美，是无声的美。
（重庆市第十八中学） 作者：李学樾
来源：《语文报·初二版》2017年9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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